https://www.youtube.com/watch?v=fHI908twOA8
去乌干达!
“我要去乌干达”。
当我这么说的时候,朋友们各种不解。
“是去看动物吗?” 他们问:“ 其实肯尼亚的动物更好看。”
不。
我想给他们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
可是我心里只想去一个地方,外界的痛苦能和我内心的痛苦相平衡。
这其实很自私。但愿我的自私能换来别人的谅解。
朋友不谅解。她说我心疼你的女儿。我几个朋友在那里遇到动乱,差点丢了性命,你不想一想如果你有什么万一,你的女儿会多伤心!
我说如果我不去,别的人就要去。难道别的人就没有女儿吗?
谁知道我能留给我孩子的是什么呢?我不齿于留给他们过平凡生活的理念。
我宁愿他们像我一样在暴风骤雨中体会到那种淋漓尽致的畅快even is pain。我宁愿他们体会生活中的极苦与级甜。如不是这样,又怎能全然领会那每一份呼吸的份量!又怎能明白活着和死去的区别!
也许我是疯魔了。不疯魔不成活。
我在脸书上写:你永远不会有恰好的时间,或者足够的金钱,或者充分的准备去做慈善。这好像是一不小心就踏上贼船的感觉,你就是这么样的在一切的不足中扬帆出海了。就始于你最初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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募捐
雅各书说:
“在神我们的父面前,那清洁没有 玷污的虔诚就是看顾在患难中的孤儿寡妇。。。。。。”
我并不认为自己是个虔诚的信徒。 我的不够虔诚成了我的痛苦和执着。我执着的想要改变自己却不能够。可是做善事对于我来说不是处于这样的执着而是热忱。我一直固执的认为,施比受更为有福这句话。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对去乌干达这么的向往。这世上苦难的地方多到令人歎然。 也许小的时候看中央电视台的新闻联播,里面老是提到乌干达难民。我幼小的心灵里就认为乌干达是全世界最受苦受难的地方。
这样的幼稚也许是我当时的幸福吧。这段时期的我,心灵落在了极大的苦难之中。突然间体会到原来心灵的无望和痛楚才是全世界最受苦受难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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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乌干达的话题上。
一年前,我认识的几个美国会友非常有心去乌干达做慈善。他们的目的不是以传道为主,而是要帮助那里的孤儿。这也是我比较有心要做的事,听说了他们要去,我也想要加入。
我承认自己很傻很天真。从我以前的游记里大家也看出来了。
我以为所有教会组织的慈善都是有资助的。
所以当我听说每个人要带着 $5000 给那里的孤儿们买东西的时候,我还顾左右而言之。后来开会时他们问我:亲,你要捐多少呀?
我说肯定要够数呀!老天爷一定在翻白眼心里说:死丫头你自己凑可别指忘着我!
这是在临行五个月的时候。我手里一分没有。眼巴巴等着教会掉馅饼。
䴵䴵䴵~~~~~~~
我参加的这个组织名字非常好听:甜梦。Sweet Sleep。
是由几个基督徒妇女十年前开创的慈善机构。 她们当时有机会去了非洲的几个国家传道。看到那里百万的孤儿心生怜悯。她们记起神的话,如果我们这些自己富足的不去帮助那些个贫穷的,如果各人只是顾个人的事情,那又有谁去关心怜悯这些好像被世界遗弃的孩子们。
回到美国后,她们这几个人辞了自己的工作,建立了这个慈善组织。所有运行的资金全靠捐助。
为什么要叫甜梦?因为她们只专注于一件事,就是给每个孩子买个床。 让每个孤儿可以每天晚上睡在自己的床上。
听起来好像简单的可笑。我们谁没有个床呢!
实行起来却比登天还难。
非洲有多少孤儿? - 3400多万
有多少患有艾滋病的? - 1100万
这些个数字和实际联系起来,是多么的不可思议的不靠谱!!
可她们为什么要从床开始呢?
其实现在国际救援组织已经十分重视非洲难民的情况,送食物和药物的大有人在,帮助建立学校,医院,社区,卫生所的组织也是越来越多。这是个好的现象。只不过大家往往忽略了其实最想当然最无关紧要也是最最基本的,就是睡眠。
孩子们大多数都是独自居住。或者相互照顾。他们绝大多数住在茅草屋里。里面除了泥土就是他们仅有的为数不多的几样生活必须品,什么叫床?对于他们来说就是几张纸盒子铺在地上。
如此简陋的生存条件,使得他们即使不死在艾滋病下,也早早染上了瘟疫,痢疾等各种致命的传染病而早亡。
甜梦,每年去两次。每次带去他们凑到的所有的钱,在当地做好成百上千个床,每个床配着美丽的雪白的蚊帐,柔软的毛毯,彩色的圣经。。。亲自送到孩子们的面前。
不光是带给他们物质,更多想带给他们的是希望和爱。希望以具体的物质形式出现,传递出去送给孩子们,也许现在我们这些陌生人能做的不多,可是我们一定尽力而为,因为我们真的关心他们,希望他们好。
还有,就是指床背后的意义,我们通过送床给他们,使他们come out of hiding.
这些孩子们不愿意到卫生所看病。因为他们不懂艾滋病的深重危害。甚至有的卫生组织发药给他们,他们也不去领。可是如果让他们领这个床垫,他们一定会来登记。我们就借此机会把登记的孩子送去医疗所做进一步的检查,联系上当地的慈善机构定期派人去给他们发药,甚至可以送他们去附近的孤儿院。 当然这一切都是在我们年复一年的金钱资助下。不是一次完成。有的孩子当年我们去的时候,没有得到他登记的床垫,等到我们下一年再去的时候就已经过世了。虽然这是沉重的负担,但是带给我们希望的是,看到更多的孩子等来了床垫,得到了及时的医治。只要有一个得救,就是一分收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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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我把以上所说的打印成好多封信,寄给我的亲朋好友们。相信那段时间大家都被我烦得够呛。
我也在脸书上拍卖自己做的首饰。这样忙了一阵子,收获不大。只得到了$200 左右。不过当时我已经很为我的这些个有爱心的朋友们而感动了!买东西只是个幌子,大家有心帮我做这个慈善,这是友情,也是爱心❤️!
这样有一搭没一搭过了几个月。。。。。。
临行前三个月。。。我们开会时我才得知宣教士们去非洲的所有开销要自己负责。
虾米??$5000!全靠捐款??!! 我当时是说我捐五千了吗?!!我说了吗说了吗说了吗!!! 绝对不是我说的!!!!!
而且,这五千还不包括机票!!! 这只是给孩子们买床的费用,我自己的机票,花销都要自己负责凑足。
基督徒是不是不可以说。。。kao !!!!!!!!!!!!!!!!!!!!!!!!!!!!!!!!!!!
sorry God。。。。。。。
我这才开始着急。。。。。。弱智的人伤不起呀!!!!
我尤如热锅上的蚂蚁,每天在家里爬上爬下,琢磨把我家什么东西卖了可以筹钱。我甚至想到了拿个牌子站到马路当中,上面几个大字:免费洗车!! 一次20 !!!
立刻脑补了下实际情形,觉得我会因此而死得很惨才悻悻作罢。
我所干过的凑款勾当:网络拍卖 - 挣了$200
友人资助:$700 (亲们!小女子在此内蒙古内牛满面的抱拳谢恩!!!)
车库拍卖:$300 ( 包括把我家吸尘器卖了因此两个月没搞卫生!木咔咔咔,我老公严重怀疑我另有预谋)
自己预备奉献的:$2000
这样没头没脑的东拼西凑,也才是 三千多,还远远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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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行前两个月。。。。。。
被通知机票订好了:$2400
另外要去打各种育苗,这是进入非洲必须的。打好育苗才发黄皮书,就是签证上的证明这个人已经对几种比较危险的传染病身带抗体了。
这也没什么,可是这个育苗保险不付。自己付的话要600大洋!
没错!嫩没有看错! 六。。。。百。。。。。大洋!!洋!!!洋洋洋!!!
疯了!!
老子当时想说。。孤儿们那!不是我不想帮你们!恨只恨米国离嫩那里太他妈远了!
老子也没钱呀!心有余而钱不够呀压压!!
正在我灰心丧气一筹莫展的时候,我的一个男闺蜜,他也是基督徒,给我打了个电话,他说我才看到你寄来的筹款信。你需要多少钱?
我愁眉苦脸的说: a lot!
a lot 是多少?
反正上千了!
他说,你信神会供应吗?
我说:。。。。。 信。。。不信。。不太信。。信的不足。(说这话时我连底气也没了)
毕竟是白花花的银子!怎么个供应法儿呢?
他豪气干云的说:你要有信心! 你去筹你的款,到时候不够的话,剩下的我给你补上!
我当时就火呆了!!太豪啦!!!抱大腿!!!! 两眼全是💰💰!!
有了他这句话,鄙人心里就突然有了底气!那!说起话来也有理有据的了。 嘿嘿。
就此开始,我就一发而不可收拾。开始了不以筹钱为目地的遍地游走,发表募捐演讲。
所到之处。。。。。。大家都是。。。。。避之不及。。。。。
可怜的当时被我骚扰的所有的人们!在此向你们致以崇高的敬意!!我想当时大家都想,这妞儿哪根筋又搭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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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总结出捐款 do and don't
Do write a letter to your friends and families.
Don't write another letter to them every other day!!!
Do send the return envelope with stamp on it for people to send the check
Don't make follow up phone calls and ask them: is the letter there yet? is there yet? is there yet?? yet ????
Do tell people about your mission trip and encourage them to ask questions.
Don't force people to listen to your story for hours and then ask for their thought!! cause they probably just want to kill you.
Do always keep positive attitude.
Don't beg your husband to give you part of his 401k! big no 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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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行前一个星期。
我们又开了一次紧急会议。几乎所有的人都把钱凑齐了。我是唯一的几个还没有筹足基金的。
当时我真的有点儿灰心了。即使大家一再告诉我说神是万能的,我还是觉得这事万万不可能。
我说,要是到了friday, 也就是临行前一天如果我没有凑够足够的钱,我就不去了。把我当时有的钱分给能去的人。
他们说别泄气。你一定能。
然后星期天,我去了以前事奉的一个华人教会讲我即将要做的事工,散会后我自己灰溜溜的回家。到家后不到一个小时一个弟兄亲自开车来我家,给我送来了一张支票。
紧接着那个教会的牧师也给我送来了他手里几份大家奉献的支票。
我打开一看,所有的加起来正好是我所缺的那个数字。真正的一分不缺!
阿。。。。。门!!!!!!!!!!!!!!!!!!!!!!!!!!
~~~~~~~~~~~~~(这里要用唱的 ~~~~~~~)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白花花的银子呀!
我好像看见上帝在对我发笑。在人看来不可思议的,遥不可及的事,在神,piece of cak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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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狞笑着给我男闺蜜打了个电话。。。我说,那个你不是说要给钱吗哈!
他上来就问,神预备了没?
我开心的说一分不缺!!! 不过我自己的零用钱你老兄资助点呗!哈哈哈。。
还没笑完他说想的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瞧见没?啥闺蜜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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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yway, 终于可以安心准备行程的时候,我反而不知道要做什么了。
买了些送给孩子们的小礼物。去walmart的时候在一排一排的玩具橱柜前徘徊,太多的选择,不知道要买什么。问我的领队,她说即使是小小的一根铅笔一块糖果对于他们来说都是好的。我突然间再次迷失在无尽的选择中。。。。。。
最后给男孩我买了飞碟。给女孩买了娃娃。还买了彩色的纸和笔。
行程是一个月。自己的衣物我想着越少越好。主要飞碟太占地,两个旅行箱装完这两堆礼物就没啥地方了。
最后我庆幸自己当时的决定。因为几乎带去的所有日常用品都被一抢而空,包括衣服,分给人她们特别特别的喜爱。而我自己可以说是宁愿净身离开,因为去到的地方蟑螂爬满了旅行箱,我最后两手空空回来了,连箱子也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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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发- Kampala (乌干达首都)
终于到了出发时候,我们所有人都飞到华盛顿集合。这次这个组一共十四个人,总共就两个男的,剩下全是女的。分别从不同的城市飞去华盛顿集合。然后飞比利时,然后再飞乌干达。
在此之前我们彼此都没见过,除了同在一个城市的几个人之外。
见到了我们的总领队,美女呀!绝对大美女!见到另一个印象深刻的队员,当时都已经70了!很是为她的身子骨捏了把汗!
还有秃头 Eddie, 是唯一的两个男士之一。他的口头语是:yes Ma'am!
如果你叫他,他就立刻: yes, Ma'am?!
另一个帅哥已经去过非洲10次。平均一年一次。 每次都是慈善。他是个看起来和颜悦色的有点书生气的人,戴着近视镜,头上总是戴着遮阳蝐。他从不多说话,不大善言辞,甚至有点沉默寡言。后来在我的追问下他居然和我说起了汉语。原来他在中国呆了7年。娶了个台湾太太。说的一口好汉语,也会说西班牙语。
他们两个都是教会的小领袖。光头哥带领教会青年团契,沉默哥是教会宣教领袖。
这一次让我能够和这么多不一样的形形色色的基督徒一起事奉真的很有意思。
谁说基督徒都是无趣的?这帮人各种不同性格不同脾气秉性,真实和有趣到令人发指!
一路发生各样趣事,回来后我还在不断回味孜孜不倦的回放与他们每个人的交流,真是令人怀念的一群人!
话说我们先从美国飞去他们的首都 Kampala, 这之后我们会向上一直开到map 上方的城市Gulu, 然后从 Gulu 再到 紧挨着苏丹的小城 Kitgum.
从 Kitgum 下到 Murchison Falls, 然后到跨过尼罗河,回到Entebb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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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欧洲的比利时一路飞行8个小时,我和一个组员坐在一起,她是个特别温柔,带点儿乡村气息的贤妻良母。操着好听的南方口音一路向我介绍着她的家人,孩子老公和狗。
她叫Cheryl, 有着美丽的褐色眼睛,漂亮的柔软的红色卷发。她喜欢把头发梳成两个小辫,虽然孩子都已经十几岁,可是她自己却单纯的像个大孩子。
Cheryl 对所有的事都非常认真,即使在飞机上她还带着圣经和铅笔,仔细的读经祷告。
我自愧不如的看着小屏幕上的电影,在这漫长的八个小时里我先后看了三部电影和一个纪录片。吃了两包牛肉干和三个橘子。
Cheryl 和她怀里的当地孩子。
Kampala的机场简直比不上中国县城的火车站。美国的超大型飞机艰难的落在唯一的水泥修成的跑道上,就再也前进不了了。那里甚至没有停机坪,在跑道的尽头,我们从飞机上的旋梯上走下来,然后印入眼帘的就直接是机场的出口了。小小的一个过渡厅,外面全是荷枪实弹的军人。在进关的时候,我们一行仅有的几个不同面孔的人被拦在了哪里,他们的核实很严密,必须提供同行人的last name。可是我当时连这些人的first name还没记住。。。因此磨蹭了很久,好在后来领队提供了一些资料才让我们进关。
荷枪实弹的军人其实很友好
当地的同工,就是甜梦组织的当地负责人来接我们。我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真的觉得世界上还有这么美的黑人!!美得如此温柔得体。她叫Josephine.
她一上来就称呼我们每个人by the first name,我很是感动!看来我们来之前,她就学习我们的照片和资料,所以她认得我们每一个人。她手里拿着玫瑰花,我们一出关,她就帮我们提行李,还每人送了一支玫瑰。上面附着感谢卡。谢谢你们不辞辛苦来我的国家!谢谢你们关心我们的孩子。
大家都好感动。
她的老公和另一个司机帮我们拖着山一样的行李走出了飞机场。要说我们这十几个人带的行李,那叫一个多呀!简直多得令人发指!看着都发怵!而来接我们的就只有一辆面包车。我们都认为这辆车绝对不可能载下这么多人包括行李。
一走出机场,外面乌压压的全是举着牌子的人,司机导游抢生意的,真是人头攒动,而且场面甚是可怕,主要所有人都是衣衫褴褛,面露杀气。吓得我们低着头猛跟着前面那个人的后脚跟。
其实后来习惯了,发现由于艰难的生存环境,他们这里的人往往没有笑容。面露凶残。可是其实并不是这样,他们实在没有恶意。我们这些自以为文明社会的人真的太以貌取人了。
刚刚走出大门没两步,就是停车场。地面立刻变成了石子泥土地,我之所以印象这么深刻是因为当时刮了一阵大风,场面绝对是飞沙走石。我当时想,这个词用在这里是多么的恰当。
。。。。。。。。。。。
小的时候玩过 tetris这个游戏吗?就是无论天上掉下多少形状不一的砖块,你都要想尽办法把它们叠在一起,严丝合缝。当时,司机和Josephine老公,外加我们团队的两个男壮丁就是这么干的。
最后居然真的把这些倒霉的箱子们死死的塞到了车里。就连我们的脚下,头顶,窗户旁边,全是箱子!我们人都是找着空隙钻进去的。 我比较小只,所以挤在窗户旁边。本来要看看窗外的风景,结果一转头就看见车里满是蟑螂爬来爬去。。。顺着窗户的缝隙简直是大大小小形形色色。。。。
我立刻就不由自主的往另一边挤。我旁边坐着胖胖的和蔼可亲的Audria。她说,亲,你是不是忒挤了?我小声说,不,我怕蟑螂。
她往窗户旁边看了一眼,很是同情的往她边上又挪了一些地方给我。
其实后来的旅程我们都累的像狗一样,还管他什么蟑螂不蟑螂,我自己枕着窗户睡死过去不知道多少次。可见人的适应能力是多么强的。 等到旅行结束的时候,我从一个看见蟑螂就会发抖的孩纸变成了一手能拍死三只的女汉子!
大家虽然都挤得不行,可是一见面的兴奋超过了一切。所有人都抢着和Josephine说话。Josephine 英文说的挺好。虽然有些时候还是要尽量体会我们的意思,因为她不大习惯听美国口音,她们都是英国音的。她讲话也特别的温柔好听,从来不大声。我简直觉得她是perfect!
让照片来说话,左边Jeniffer, ( 也是我们的同工。超能干)右边Josephine。温柔的美人一枚!
我有幸可以和Josephine 合影!(不会照相的人把我们的腿照短了,实际我们都是长腿美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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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开了好久,应该有一个小时,才到了我们入住的酒店。过市区的时候,我几次想确定我真的是在非洲了吗?然后看到路边的破旧不堪的商店铺子,看到头顶着超大水盆的女子们,我才真的确定我身在乌干达。
街道大概这个样子
一出来机场大概是这样的。
妇女头上,只有你想不出来的,没有她们不能顶的!
我们的车子在七拐八拐之中,终于到达了酒店 (其实就是招待所 )。
经过18个小时的颠簸,我们都疲乏到了极限。所有的人看到招待所的大铁门都不由自主的欢呼起来。门口请了军队的人把守。这令大家很是安心。
下了车,在极度的疲惫下我们还是要把所有的行李卸下来。当时所有的人都怪自己带的行李太多了。
让我们们很是惊喜的是,招待所居住条件真的是相当的不错。我本来就是个旅途中对居住要求不高的人。看到这么美丽的无中生有的小house还真的大大惊喜了一下。安顿下来后马上就跑到楼上洗了个热水澡。虽然水温不是很理想,一不小心流到眼睛里还很蜇人,可我还是美美的体会到了洗完澡干净的滋味。
饭厅的模样
一进门的客厅就是大堂,我们在这里开会,祷告和查经
我屋子超大超舒服!
我们的水有限,所以大家洗澡都能省则省。我平均每次洗澡要起码 10 分钟左右,但是在乌干达的时候每次告诉自己只可以5分钟。
下楼的时候,第一次集体开会。查经,祷告,交通。
我还顶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楼上下来。大家说,先开会,之后吃饭。我赶紧坐下来,在心里默记大家的名字。
我们组最大的70多岁,最小的和她妈妈一起来的,才15岁。
开会时,通知明天的安排是去一个孤儿院参加他们的礼拜,而且带给他们一些物资。(正好我们到的那天是星期六,第二天是星期日。而且是国际孤儿纪念日)。
之后的几日我们会在当地的几个孤儿院和附近的村庄探访孤儿,送物资。
大家对村庄的名称都不大熟悉,反正我们跟着领队走就没错。Josephine 全程陪同。
彼此叽叽喳喳,女人们在一起话就是多。会开完了还是说个没完,我也是此时和我的此行第一站room mate互相认识,打了个照面。她叫Amy。 才23岁,却是个非常成熟稳重的姑娘。每次和她聊天,从她的言谈举止里面,我都惊叹于她的智慧,想到这怎么可能是一个23岁的人说得出来的话!或者做得出来得事。
由此看来成熟,温柔,美丽,聪慧,贤德,坚强,勇敢。。。的妇人是如此之多,我是如此得自叹不如
能有幸认识这些人,能有幸认识旅途中那许许多多帮助过我,鼓励过我和我同行过的人,都是我的福分。
我记得以前看过的一本关于Mother Teresa 的书。一个要去印度做慈善的人找到她的组织,要去做义工一年。修女问,你为什么要来做义工?
他说:因为这里的人需要帮助。我要来帮助他们。
修女说:不。我们不需要你。这里的人也不需要你。
这个人百思不得其解,但还是心意已决,说我一定要来。
修女说:我同意你来。但是我要跟你说,你来的原因是因为你需要我们。你需要他们。你需要神。
这个故事我当时觉得她在故弄玄虚。可是在乌干达之后却深深的明白了这个道理。
这么多朋友资助了我来。我原以为是我应该带给孩子们希望。却没想到是他们带给了我希望。
我以为是我带给了他们爱。却原来我根本不懂,孩子们的爱可以这么纯粹,这么毫无保留,这么柔软的赤裸裸的献给了我!
一个人从物质文明充足的地方,到贫困荒芜的地方施以援手,因此就可以认为我们比他们更富足更可以居高临下的给予吗?
也许。 放在他们张开的乞讨的双手上的是一枚钱币。但是很有可能你的心里贫穷得连一枚钱币也没有,可是当你收回你的双手的时候,孩子们放进去的满满的爱和对你的祝福,会让你受之有愧,感动莫名。
就是这样的体会。
我从没想到,神让我去乌干达,不是让我去帮助别人,而是知道我一无所有,我需要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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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个爱瞎想的人。每次车在旅途的时候我的思想就开始漫无天际的遨游。当然我也是个愚笨的人。我从来得不到答案。每次脑子里的一句话就是:人类一思想,上帝就发笑。
那几日车子翻山越岭去附近村庄的旅途格外颠簸。我就是用这样的遐想打发无聊的旅程。
有一日我突然有了个幻觉。。。。。。我看到自己好像从天堂俯视着大地。
我看到我们的面包车在崎岖的坑坑洼洼的路上慢慢爬行。
我看到连绵的贫民窟。密密麻麻,永无边际。
我突然想,我们这十几个人,两卡车的东西,能帮助多少人?才能帮助多少人?
有意义吗?我们做得根本就是杯水车薪。那永无止境的穷匮和我们的微薄之力对比简直强大得无可厚非。
对于宇宙万有的神来讲,看到我们的行为,会不会也觉得可笑呢?
一辆小小的面包车,在浩瀚得宇宙间爬行。这车里的几十个人在这短暂的一个月里所能做的是什么呢?所能贡献的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呢?
简直什么都不是。
神要的不是我们的能力。而是我们的心。不是要去做什么,而是willing to do it.
他的企图也不是我们去帮助别人。而是借此帮助我们。种一颗爱的种子在我们心里。仅此而已。
路过的村庄和路边的孩子
除去我脑子里的乱七八糟的想法。车子经过的路途上的景象也令人心情沉重。
我看到泥土筑成的马路边上,有一汪一汪的臭水沟。里面的水可以说是脏水。我看到成群的苍蝇围着水沟里的垃圾,我看到妈妈带着孩子们在水里洗澡。。。。。
我看到小小的孩子,从水沟里挑水,然后千辛万苦的提起那个大塑料水桶放到自己的头顶上,一步一步走向他们的村子。
我看到路边的茅草盖的泥屋,其实看到了这么多房子我还是不能把他们和人类联系起来。我总是以为这是给牛,羊盖的草屋。我怎么也不愿意相信这真的是给人住的。直到我真的看到了他们用水沟里挑来的水,洗衣,做饭。洗好的衣服铺在草地上,或者挂在树枝上。孩子们在不厌其烦的冲到我们的车前,像我们挥手致意。
我们一开始以为他们用这么快的速度冲过来,一定是要东西。结果,我们都很汗颜的看到孩子们不过是冲过来像我们表示友好。他们有的时候在我们的车后,一直叫着:白人!白人!
虽然我不是白人。可是在他们眼里看到肤色和他们不一样的就通通叫白人。
Kampala 孤儿院
当车子停到了孤儿院的门口时,我们一行人都从满是尘土的车厢里爬出来。因为车里没有冷气,所以车窗都是敞开的,由于路上尘土飞扬,我们大家都眯着眼睛,整理着被风吹的像深山大野人一样的发型。
远远的,传来的了美妙的歌声。童声优美的嗓音在歌颂耶稣的爱。在那样的地方。
我们先是爬上一个山坡,然后穿过孩子们自己种的庄家和蔬菜。然后再穿过一个个的猪棚。里面的肥猪朋友用嘴供着破旧的木栅栏,像是向我们表示着友好。
之后我们看到了被资助盖起的美丽的教舍楼。和草地上洗好的被单。
可是一个孩子也还没看到。
一路走到了一个。。。简陋的窝棚下。就是文革改造在农村盖的那种建筑。四面都是镂空的木条搭起来的算是围墙。房顶几块大铁皮顶起了这么个支架,可是除了这些空空的支架,就什么都没有了。。。没有华丽的印花玻璃,没有拱形屋顶,也没有甚至一个漂亮的十字架。
孩子们原来都在这里做礼拜。他们从六个月的小宝宝,被孤儿院的老师抱着,再到十几岁的高中生,年龄的分布完全概括了小学初中高中甚至幼儿园。。。
孩子们正在唱歌。我们一行人想偷偷的溜进去,结果还是被牧师发现,立刻请到了前排就坐。
当我们出现之后,孩子们兴奋了,他们童真的黑黑的眼睛齐刷刷的,安静的看着我们。我们也同样齐刷刷的抱着好奇的心情回望他们。
突然我们中的一个人笑了。这一笑,顿时像搅动一池欢乐的春水,大家都开心的笑了起来。
这时牧师正好站起来,向孩子们介绍我们。他讲的他们族的语言,我们听不懂,只听到他问孩时们 America? America?孩子们全都一边迎合一边欢笑着说 America!! 还把手往天上指指。
我当时不知道他们这个举天的手势是什么意思,后来才得知,他们都觉得美国就是天堂。从美国来的,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从天堂来的天使。
牧师又把孩子们介绍给我们。他说这些个孤儿好多都是身染重病,比如艾滋病,或者父母全部死在几年前那场战争中。所以我们教会也就办了这个孤儿院。这里有300多名孤儿。而且还有好多仍在申请的因为席位不够不能收留。。。
这个沉重的话题,被他一扫而过。也许他不想用这个时间谈论这个话题。停顿了一下他用清亮的声音和灿烂的笑容向我们表示衷心的欢迎。他说孩子们知道你们要来,都非常激动,为你们准备了好多节目。请你们欣赏。
他还略带不安的向我们表示歉意,说,不好意思,让你们在这么艰苦的条件下和我们一起崇拜。。。
天呐!他真的以为这个教堂简陋吗?!这用孩子们自己的双手搭建起来的教堂是我看到过的最美最美的礼拜堂!任何大师的建筑杰作都不能比拟这四面絮絮飘来清风的围墙,和头顶遮挡强烈日光的那片荫凉。见璞归真,能在天地中,与自然合而为一 ,这里不就是最美的圣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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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们认真的站在前面,用他们特有的载歌载舞的方式向我们表达感谢,而且还唱了几首赞美诗。其中一首是我们熟悉的 Old Rugged Cross. 他们用本地的语言,优美的童音合唱出来,简直可以比拟伦敦童声合唱团。
我认真听得热泪盈眶。
我不知道怎么表达当时的感受。心里又柔软又谦卑。
我第一次毫不犹豫的知道原来神的爱在这里。在孩子们中间。虽然他们中有那么多的磨难,有疾病,有死亡,有流离失所,可是歌声里唱出的希望是这个世界所不能给予的。除了神。
非洲表达尊称的方式和我们中国有点像。他们称呼比他们年长的人uncle, auntie. 有一首歌他们唱道:我们感谢您来看望我们,Uncle and Auntie,谢谢你们来到我们的家园。
这场礼拜是我听过的给出最多感谢的礼拜。牧师,孩子们,他们不停的,发自内心的说:谢谢神,谢谢你们。谢谢叔叔阿姨资助给我们这么好的一切!
我好惭愧。我们这些富足的人比他们拥有的不是更多吗?我们每天又给出了多少感谢?多少赞美?而这些懂得感恩的心却出自这么贫寒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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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让我兴奋的时间到了!聚会结束,我们可以和孩子们玩游戏!还可以为他们祷告!
所有组员立刻被围得水泄不通!孩子们的问题真多呀!他们一开始有点羞涩,之后就毫无保留的把他们的热情全部表达得淋漓尽致。他们摸我们的头发,看我的手机,让我给他们照相,然后在我的手机上看到自己的影像就兴奋不已。
他们一直说: welcome welcome. thank you for coming!
一开始我也有点紧张。我在想我应该怎么与他们互动呢?彼此说的语言又不一样。
可是我的担心简直是多余。孩子们只要你对他们一笑,就开心的不行。我伸手去摸他们,他们就羞涩的笑,然后也伸手来摸我。我们一起做鬼脸儿,然后照下来,然后一起笑的前仰后合。他们都剃得光头,我一时对他们是男孩和女孩还摸不着头脑,可是后来和他们聊天,发现女孩子更是羞涩一点儿。男孩子还是调皮一点。
他们问我,你是中国人?你会功夫?你认识 Jacky Chen吗?
我说我认识他,不过他不认识我。呵呵。不过他们已经很满足了。他们说你会说中文?!哇!然后不置可否的一至认为我一定会中国功夫。
他们还把我的头发和Cheryl 的头发做对比。摸来摸去。之后说,嗯,你的头发比较硬。当时我是把头发盘起来的,为了让他们更好的辨别我们的头发,我就把头发散下来,因为我的头发很长,得到他们阵阵的惊叹和赞美。哇!哇!立刻我就觉得自己是 Rapunzel 了。
Rapunzel! Rapunzel, let down your hair ! :-)
牧师
调皮的男孩儿
orphan Sunday
司机Samuel 承担起给我们照相的艰巨任务
我们都是女孩儿!
调皮的孩子们在镜头前做着各种各样的表情
热情的孩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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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聚的时间永远都是特别短暂。孩子们邀请我们参观他们的寝室。还想给我们看很多他们的作业。可是由于时间的关系,最后我们还是要走了。他们根本不放开我们的手,一直问我的名字。
我就问Josephine, 我说这些孩子们真可爱,可是他们问了我的名字也不会记得呀。
Josephine 说,oh no , 他们记得可清楚了。我们每年来看他们的时候,他们都会问,那谁谁谁今年来了吗?他们会一直记得的。
我左右手一共拉着十个孩子。他们拉不到我的手,就拉着我的衣角,依依不舍的一步不落的跟着我慢慢的走。我给他们唱歌。我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因为哽咽而颤抖。他们中一个小的孩子,一直偷偷的问我,你可以做我的妈妈吗?!
校长最后出面,才把我们与孩子们隔开。即使是这样,他们也不肯走。他们就目送我们上车,然后远远的喊:come back! come back! 一直使劲挥舞着他们的小手!
当我们的车一开出他们的视线,我们这帮人全部开始擦眼泪。车里谁也不想先说话。这种别离好纠结。我们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机会再回来看他们。明年。我心里对自己说,明年我还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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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ru and Kitgum- 村落里的孤儿
其实在首都附近的不管是村庄或者孤儿院,设备还是相比算好的了。即使在我们看来还是惊讶于他们所有条件的简陋,这种情况到了gulu就有过之而无不及。
Gulu 是个离首都开车要16个小时的偏远小城。那里曾经离内战比较近,因此几乎所有的建筑都被夷为平地,战后又开始重建,也是费了好几年的功夫才建起来这么一星半点的。全村的人都住在茅草和泥巴搭的屋里,全村的学校就是唯一个正常的木板搭起来的两层教学楼,这还是救援组织的援助。孩子们或者乡亲们开会,就都聚集到校园广场中央的一颗大榕树底下。这棵大榕树下此时已经坐满了三千多人!
由于Guru 是赤贫地带,我们带来的大多数床垫都要捐给这里村落的孩子。
而能得到床垫的孩子,一定要在一年甚至几年前就到当地卫生所注册,经过检查,只有被确诊得了艾滋病的孩子们才可以优先得到床垫等的物资。
也许要问为什么呢?虽然我们也想让所有的孩子得到物资,可是资金真的是不够,所以只好用这种方法,先给最困难的孩子们。
这里虽然也是乌干达,可是和首都地区比简直两个世界。最大的一个感触就是,首都地区的孩子们虽然也是艰苦,可是还有孩子们的朝气,这里的孩子们却完全不同。他们都不会笑。脸上没有....表情。没有情绪。这点让我们一开始很是纠结。
从他们的眼睛里流露出的仅有的一丝丝情绪大概就是恐惧和忧伤了吧。
本来只有几百个孩子登记可以得到床垫,可是我们到达的时候却惊奇的发现已经来了几千人!
当我们的车子还没有正式停稳,村子里的人已经自发远远走出来迎接我们,载歌载舞,鼓声震天,欢声雷动!
男子们上身赤裸,下身只围着简单的兽皮,非常卖力的敲着鼓,跳着舞。脚步整齐的在地上蹬着舞步,扬起一阵阵热忱洋溢的灰尘。顿时,这气氛就high了起来。
我们从车上每下一个人,他们立刻就夹道围住我们,开始边走边跳,伴着节奏感很强的韵律,挥汗如雨!那古朴的歌声,甚至可以说是呐喊是多么的神奇美妙,震人心扉!你绝对在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听不到这样原始古朴,自然流露的曲风。
女人和孩子们也不闲着。女人就在旁边排成队,整齐的舞动
虽然他们都在埋头跳舞唱歌敲鼓,可是每个的脸上仍然没有笑容。我走下车的时候,旁边围着几个小孩子。他们睁着黑黑的大眼睛,深深的盯着我看。我马上笑着向他们问好,我学了他们本族问好的语言,然后我笑着对他们说出来,他们还是看着我,虽然没有笑,可是他们却用紧紧围绕着我的举动向我表示友好。我试图伸出手去抚摸一个小男孩的脸庞,他立刻缩下身子,单膝跪地给我行了个礼。就在我的手停在半空中,还在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其他的孩子也都围上来试图瞻仰我,他们都不敢碰我,只是在我笑着看向他们每一个人的时候,他们就用这种单膝跪拜礼来欢迎我。
后来我为了打破这种难堪的距离,就跟着他们的鼓点跳起了他们族的舞蹈!我也高声唱着他们的歌,认真的学习跳他们的舞,。。哇!一下子,我就看到了他们开始笑了!!
小孩子围着我,开始主动教我跳舞。他们的脸上终于有了美乐的笑意!也不再那么拘谨了。
男人和女人们也过来围着我跳,有一个男人紧随着我给我敲鼓,还一边意示我跟他的节拍跳。我们其他的几个宣教士也起哄说:耶 sophie 跳起来!!
要说他们这舞还真难跳!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动,我才跳了一小会儿,骨头架子都松了。
不过由于我可笑的滑稽的舞姿,引来他们一阵阵善意的笑声,这些笑声对我来说确实是很珍贵的!
这样一边笑一边跳,走到了大槐树的底下,这里就是村里人开会的会场了。
槐树上面已经爬满了小孩子,周围的场地也被附近自发要来的村民包围的水泄不通。这么多人都来欢迎我们。这个阵势我们也都没见过。非常的受感动。
由于我的友好的态度,终于小孩子们不再害怕我抚摸他们了。一旦让他们了解到我是善意的,他们也就没有那么拘谨了。Josephine后来跟我说这些孩子们曾经亲眼看到他们死去的父母,甚至亲手埋葬他们,从没有人爱抚他们或者试图触摸他们,唯一身体的接触就是他们的care giver或者是彼此的照顾。你会看到一个六岁的小孩子抱着三岁的,或者更小的baby。他们没有父母,只有彼此。从很小就开始懂得照顾比自己更小的。仅有的一点点的能力,一点点的爱,他们彼此给予。
Josephine还说这些孩子一开始不让你触摸他们,是因为他们觉得自己不配。自己肮脏。他们羞于让人接触他们,他们躲在自己的世界里接受被遗弃的命运。
看着他们的样子,渴望被爱又害怕自己的不配,看着他们的眼睛,我不能停止的摸着每个孩子天真又充满战争痕迹的脸庞。我抚摸着还那么稚嫩的皮肤,光光的头,他们黑黑的大眼睛温柔的看着我。突然间开始发生了质一样的变化,他们开始渴望被我抚摸。哦!他们那饥渴的需要被爱的心灵呀!
孩子们都在我身边挤来挤去。把手,把身子蹭过来给我摸,被我摸到的立刻给我行屈膝礼。
一群又一群,他们像海浪一样涌上来,争着抢着要到我的身边。
我被堵在那里,亲吻他们,抚摸他们。孩子们,你们真的不肮脏。你们是配的一切的慈爱。你们是配得的。
我被挤得不能动弹,我的领队喊我过去,我也寸步难行。
一个刚刚会走的小孩子挤了过来,他身上一股子难闻的尿味。他的衣服上全是尿迹,又脏又旧又不合身。他居然穿着女孩子的裙子,可是他却是个男孩。
我干脆抱起这个孩子,他立刻一歪头趴在我的肩上,紧紧的依偎着我。那小小的身躯攀在我的身上,轻如鹅毛,瘦骨嶙峋。肮脏的小手小脚,可是一双多么干净的眼睛!
我走到树下,坐在树荫里,孩子们把有树荫的地方让给我们坐,自己坐在阳光晒的很热的土地上。
欢迎仪式非常的独特,他们用自己族的歌舞为我们表演。几乎所以的care giver都为我们载歌载舞。
我不舍得放下怀里的男孩。我就这么轻轻拍着他,没想到还没到五分钟,他就踏踏实实的在我的肩头进入梦乡。他全身放松,睡得是那么香甜。我亲亲他的脸庞,偷偷看他的沉睡的睫毛。心里充满了稍显酸楚的爱意。小小的孩子,我可以为你做什么呢!
~~~ A Voice Unheard - Child Soldiers
先杀父母,再杀彼此 - 孩子军团
这是一个分外沉重的话题。因为太沉重太血腥,旁人都选择避而不谈。外界的人在这个话题的边围模棱两可的议论一下,然后无可奈何的叹气,耸耸肩。
这是一种无奈,无望。。。无知。你如知道这些孩子们经历过的那些地狱般的磨难,哪怕是百分之一,你就不会袖手旁观。
我说,不但要把这份残忍的现实一而再,再而三的反复公诸于众,而且要让更多的人充分了解并面对这份残酷!海明威曾经说过:不要问我丧钟为谁而鸣,它为我们所有人敲响。
这个世界太多的战争,太多的残忍,也许出于魔鬼,但是一再的出现并且繁衍,不是更因为我们这些旁观者的麻木不仁!
当你走近孩子们的世界,你就会真真正正的为他们的遭遇而揪心!当他们还在四,五岁的时候,就亲眼看着自己的父母相继死去。有的是因为瘟疫,更多的是被杀。
离乌干达不远的边际就是这场战争的发源地苏丹。当时的魔鬼领袖 Joseph Kony,利用儿童军团大规模发起的这场战争延续至今。虽然现在大多数的地区都已从战争的血腥中苏醒过来,可是留下的伤疤仍然屡屡皆是。
孩子们从刚刚学会灵活运用手指的年龄,一跃端起了长枪,扣动扳机,他们先是被命令杀死自己的父母,然后甚至把他们的尸体烹饪,吃掉!是的。耸人听闻的骇事每天不断的发生。就在孩子们眼前。
他们被 traumatized, brainwashed. 从啼哭恐惧的孩童变成杀人不眨眼的机器。他们面无表情,不会笑不会哭。端枪的手不会抖,扣动扳机杀死自己的至亲使自己举目无亲。
当 Joseph 战败逃亡之后,这些孩子们被政府救回,分给不同的care giver,更多的是孤儿,送去附近的孤儿院,照顾不及的就只好让他们自生自灭。
我们坐在树荫下的时候,孩子们给我们演了个小品。是他们根据自己的生活自编自演。
他们演到一对父母,先后死去,孩子们亲手埋了他们,把他们坟头的土踩踩实,然后孩子们彼此照顾,去要饭去骗钱,去偷去抢。 表演引来周围村民的一阵阵笑声,可是我们这一队人心里全像堵着大石头,脸上除了惊愕的表情,根本就笑不出来。
这真的就是孩子们接受的生活模式吗?死亡?埋葬?欺骗?!
我心里一阵阵的寒。我悄悄的问上帝,你在哪里?在哪里?
好像是看出我的不自在,也好像是回答我的问题,身旁的一个妇女突然像我解说起来,她用不熟练的英文说:你看到那排教学楼了吗?那上面的玻璃没有一块完整的。因为全被枪弹打碎。你看到墙上的弹孔了吗,那是战争留下的痕迹。。。
我顺着她的手指看去,我看到确是伤痕累累的建筑物。我还看到孩子们战后临时住的肮脏的窝棚比比皆是。
她话锋一转,微微笑着说:你看,我已经怀孕八个月了。这是我的第二胎。
我这才注意到她隆起的腹部。
她说:包括我抚养的,这是我们家的第八个。等一下我要回家做饭呢!一大家子的人!我们的日子是越过越好啦!感谢主!那些都过去啦。
然后她轻轻的拍了拍我的手。
。。。。。。。。。。。。。。
还记得我说过的世上最受苦受难的地方是哪里吗?
是一颗没有希望的心灵。
不。乌干达满目凄凉,但她不是最苦的地方。因为这里的人们有希望。
我以为这里的人们听不懂我们讲的福音。再说,我简直苦恼的认为面对这样一批人讲上帝爱你们,是不是太过残忍?
可是当我们告诉他们上帝爱你们,愿意相信这爱的人请回应的时候,所有的手都举了起来!
透过一张张没有表情的脸,却看到了他们高高举起的手。哦主求你听我们的祷告!我们不愿一人沉沦。我们希望这些孩子全可以交在你的手中,让那些痛苦都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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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是给予。爱上行动。爱是礼物。
世界上的宗教有很多种。可是国际救援组织得到最多的援助是从基督教。
在荒蛮的地方,在战火硝烟的地方,在瘟疫流行的地方,在孤儿寡母的地方。
耶稣说:你看一个人所信的要看他所结的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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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们把一床床美丽柔软的床垫拿出来的时候,孩子们已经迫不及待的排好了队。我们并不是像散发救济物资似的丢给他们,而是叫着他们的名字亲手把床垫送到他们手里。发给村民汽水和糖果,还和孩子们游戏!
每个包裹里面有床单,蚊帐,毛毯,玩具和圣经
当我们把一个个沉重的大包裹递给这些才几岁的孩子们的时候,他们都是立刻紧紧的抓住,那怕包裹比他们自己都大,根本提不动,他们还是那么紧紧紧紧的抓着。我提议帮我所叫到的小孩子们提,可是他们不要!都要自己亲手提着,一刻也不松开。我就只要把他们抱起来,连着包裹。
并且最让我们吃惊的是,好多孩子一翻开包裹,第一时间不是看有多少别的好东西,而是找到圣经,然后捧在手里!
好多剩下的没得到包裹的孩子们一再的问,我可以得到一本圣经吗?bible? bible?
最后我们把自己的小本圣经都发了出去。
这个女孩走了两天的路来到这里,可是她不知道自己得了Malaria,当时发着高烧,在我们发现的时候已经腹泻了三天并且没吃东西。我们的负责人亲自看护着把她送进了医院。好在后来没事了。
床垫
多美的笑容
这个老妇人是care giver,她自己不记得自己的年龄和名字。可是她对我们的糖果特别感兴趣。我就把孩子们剩下来的糖果分了两颗给她。她放了一颗在嘴里,还省下一颗说以后再吃。为了感谢我们的糖果,她答应带我们去看她的家。
Eddie 给孩子们讲圣经
孩子们在学习玩飞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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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妇人的家
含糖的老妇人热情的请我们到她的家做客。可是一路走过去,看到的却是这样的景象。。。
孤儿。。。草棚。。。
我们的司机帮老妇人把她的旧床垫拿出来给我们看
地上一滩是她们的床垫
这是她的家里全部的家当,只有那个床垫是我们刚送给她的
她们的家
虽然这么艰苦,她还是领养了好多别的孤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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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伤心的故事
Kevin 这个17岁女孩儿的真正的shock 到我们每一个人,牵动着我们每一个人的心。当她从救助所被推出来的时候,我们都不约而同的深吸了口气。。。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语言难形容。
虽然为了尊重她我们一开始没有写关于她的报道,可是为了让世人了解他们所受的苦难,我们还是决定把Kevin的故事讲出來。
这是Kevin
从小没有了亲生父母
11 岁时她被养父母丢弃,流落街头,并且身染艾滋。
当救援组织发现她的时候她已经奄奄一息
“No one wakes up praying that God will give them the words to pray over a dying child.” – Jen Gash
Jen spoke these words to me from 7700 miles away as I shared with her the story of Kevin, a 17 year old girl we had met the day before in Gulu, Uganda. Kevin was one of the children our partner, Comboni Samaritan, had rescued from abandonment with AIDS. Kevin was born positive to two parents, both of whom were also positive. She was a total orphan by age 11. Over the years, in the care of an uncle and his wife, Kevin was neglected proper treatment. Like so many HIV positive children in Uganda, Kevin was abandoned with the disease. Many are literally abandoned on the street. In Kevin’s case, food and ARV drugs were withheld, so that she would die sooner.
Comboni Samaritan took Kevin in to their compound five months ago. A food and drug regimen were begun and the organization hired a nurse whose only job was to feed, bathe, and provide medication to Kevin. Though her body was thoroughly ravaged by the disease, Comboni Samaritan knew she was worth it; she was worth the treatment, worth the love, worth the time.
As we were leaving the compound the director, Mossimo asked that we meet this child. As her frail body was wheeled out to us the team stood, eyes fixed on something we had never seen before; something we could never fully understand. I approached her, knelt beside her wheelchair, and simply began to touch her. I brushed her cheek, stroked her head, held her hand, and spoke softly to her. Soon the team gathered around us and I began to pray for Kevin.
There are times when the Holy Spirit speaks through you; in that moment they were not my words, but His. I did not pray for healing or freedom from pain. I didn’t pray for her care or comfort. Rather I prayed that when He took her, her body would be restored and made whole. I prayed for the glory that she would face as He called her Home and that she would soon know perfection, beauty, grace, and mercy. I prayed that she knew Him and loved His Son and I prayed for the peace that He would soon bring. As I prayed I opened my eyes and looked to her face. For the first time, Kevin moved. She turned her face to me and we locked eyes while I still prayed. I will never forget the beautiful face that looked at me that day.
The next morning I was informed that Kevin had gone to be with the Lord later that night. Her nurse was with her until her final moment.
When I heard this news I hit my knees and wept. I had not planned to pray the last prayer over a dying child on that morning. I hoped I had said the right things. It was then that Jen spoke those words to me that reminded me that it is His love for us, His love for Kevin, His love for me, that spoke through me that day. Oh how He loves us, that through His ultimate providence He would be so faithful and so intentional.
Sweet Sleep is committed to the children of Northern Uganda affected and infected by HIV/AIDS. Today, World AIDS Day, is dedicated to raising awareness of the AIDS pandemic caused by the spread of HIV infection. Please join us in praying for the millions living with the virus, and for those who have gone before them.
Madelene Metcalf
可是当后来我们一一上去亲吻她的时候她终于挪开了手臂并且悄悄看着我们。
在我们临走的第二天,她终于走完了在世艰难的旅程。听到她离世的消息,所有人都无比的惆怅。眼泪默默的为这个曾经是微不足道的小女孩而流淌。
我们去了她的墓地,祈求主在天家赋予她无比的美丽,健康,笑容和快乐。从此痛苦不再有,荣耀的身体为你存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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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乌干达的日子里五味俱全,情绪上的大起大伏已经被大家习以为常。
我们曾在半夜里集体难眠,为难民们祷告,也曾为了看到这么多的痛苦而疑惑上帝的存在。
谁说基督徒是不真实的?我看到大家不约而同的流泪,毫无保留的把自己的疑惑说出来,然后在彼此的鼓励下有勇气面对新的一天。
我们也曾半夜被军队的操练声惊醒,因为害怕而缩在一起瑟瑟发抖。甚至考虑到了谁先被吃的问题。最后选了一个胖的打前阵。
我们也曾好不容易从白天的疲惫不堪和灰尘泥泞里摸爬滚打回到住所,然后发现所有的热水都漏电,然后一边洗澡一边被电的哇哇大叫然后彼此嘲笑。
我们中有人甚至食物中毒发高烧被连夜送去急救。
可是记忆中的美好总是的多过难捱的苦涩。
比如几十个小时颠簸的车程,在没有空调并且蟑螂满地爬的车厢里,我的同伴们自己坐在狭小的椅子中加的隔板上,而坚决不肯把她的座位换给我,因为她想让我坐的舒服一点。
要知道这不是几个小时而是一整天并且会把骨头颠碎的山路。
又比如在当地排队上厕所,结果看到前面出来的同伴的表情,大家就忍俊不已,我们慎重的对彼此说:may the force be with you!!
又当我们抱着病孩子时,一个人抱不动了,就换个手,另一个人再接过来继续抱。
哦那些个日日夜夜都历历在目,好像还能看到孩子们的微笑,好像还能听到他们鼓声,好像还能看到Kevin,看到校长,牧师们的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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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当我们要从一个村庄离开的时候,全村的人都会自主的发起了各种欢送仪式,他们把他们认为最最贵重的东西都拿来请求我们收下。
我们收到过黄鼠狼的皮,废铁做的杯子,泥做得碗,椰子壳做的水瓢。。。。
最特别的是在 Kitgum那个村子,所有妇女排成行,一个接一个,不对应该说是一只接一只把全村里所有的公鸡母鸡都 送给我们了。。。
我们每个 人抱着一直或者几只滋哇乱叫的🐔们,真是啼笑皆非。可是这是他们真挚的祝福,让我们一定要收下。
结果就是,我们的小面包车,后座位全是鸡老兄,我们这些人类就可以再往前挤一挤。。。。
看看我们的收获把!
Trip 到尾声的时候,一个个心力憔悴的我们精神上却是越来越愉悦。总觉得虽然不多,可是我们毕竟做了什么,毕竟带去了一点点笑声。
组织者为了感谢我们腾出了一天的时间看了尼罗河,经过了safari.
接近尾声的时候,我虽然想不能免俗的说上一句,Uganda 是个令人难忘的地方,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之类的话,可是真正想说的是:can't wait to go home
回到美国后,曾多次迷惘在琳琅满目的商场里,杯羹交错的餐厅里,小孩子们手捧的各类电子产品,电影,游戏。。。。
突然有种怅然的感觉。不知道生活在物欲横流的地方是我们的幸福呢还是不幸。
Josephine 后来被接来美国visit 大家,我们问她最让她吃惊的是什么,她笑着说:dishwasher! walmart !
。。。还有呢?
她说:你们的faith!竟然能在这么富有物质的情况下仍然坚信主,真是不容易!
哈!我们都笑了。因为这也正是我们想对她说的:你们的faith!! 能在物质条件那么艰苦的环境下仍然相信主的供给,真是不容易!